第7章

关灯
    不会马上收到回信,我还是赶紧关机,害怕毫无准备的看到这样那样的字句。

     继续往印度飞去的时候,天黑下来,遇到气流和一点环天气,一路上飞机颠簸的很厉害。

    直到现在,那都是我最惊险的一次航程。

    乘务员穿着蓝色纱丽,派给我一支梦龙雪糕,我说谢谢不要,转头才发现,那个在纽约不可一世的硬汉Rydian正在舔一个粉红色单球冰激淋。

    我闭上眼睛,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如果真的出了空难能拿到多少钱,又想如果这个官司由我来打的话一定可以多敲一点,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我爸妈会很伤心很伤心。

    Nick也会伤心。

    而Lyle,我想让他伤心得死掉,当然只是个希望而已。

     空难发生的可能性毕竟很小,晚上9点多,飞机降落在英吉拉?甘地国际机场,除了累得要死,我们一根头发都没有少。

    穿过机场门口由无处乞讨的女人、老人和小孩组成的人群,找到来接机的车子,直接去酒店。

    酒店是客户定的,一间市中心的四星级宾馆,本身看起来跟中国小城市的四星级酒店没什么两样。

    但四周的道路和建筑破败不堪,接下来的一整个月,每天晚上都有人在方圆一公里之内修路或者拆房子。

    清晨天还没亮,不知道哪里的清真寺又响起早祷的声音。

    我开始连着几个晚上睡不好,白天的工作又宛如肉搏战一样艰难。

    一个星期之后,Rydian因为喝了一口办公室里的桶装水(之前我们都是喝依云或者Badoit的瓶装水),连拉三天的肚子,留了我一个人跟众阿三肉搏。

    可能我的身体真的很好,我没有生病,就是嗓子有些哑了。

     不过,每天夜里,包括每个稍稍安静一些的独处的时刻,思念向浪潮一样涌过来,吞没我,我还是不停的想他,虽然他很听话的始终没有跟我联系过。

     28)倾城 我在MSN上跟Nick开玩笑说,终于知道西游记是怎么写出来的了,吴承恩一定是来过印度,九九八十一难全是真的。

    Nick老实回答说,他就看过一个缩略般的西游记故事,还是英文的。

    我说,我也没看过书,不过在中国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每年暑假都会看一遍西游记的电视剧。

    他没有继续说唐僧孙悟空,发了一张图片过来,用Paint画的,歪歪扭扭写着我的中文名字。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张,然后又一张又一张。

    我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回了一句:是不是中病毒了?他回了一个吐舌头的笑脸。

     9月20日晚上,Rydian来敲我房间的门,给我一盒巧克力,说是Rona放在快递过来的文件里的。

    盒子上插着生日卡,因为那一天是我25岁的生日。

    我故意不去想起,但是从来没有忘记过。

    只是随便怎么样也没想到,会是Rona给我一份生日礼物,Rydian跟我说生日快乐。

    我蜷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那盒巧克力,比利时产的总是甜的有些过头了,但还是一块接一块的吃。

    其中有一种是酒心的,咬下去,甜辣的朗姆酒味瞬间就在嘴里漾开来。

    我躺着,耐心的等着睡着,不知道几点钟,门铃又响了。

     我已经换了睡衣,一身在本地买的男式的棉布裤褂,长裤脱了,立领上衣刚刚遮掉内裤。

    以为敲门的是Rydian,所以打开门,身体躲在门背后,只露出个头。

    红色地毯和米色大理石的走廊里,灯光有些幽暗,门外的人展开熟悉又不熟悉的微笑,对我说:“你到底是为律师事务所还是FBI工作?” 是Lyle。

    一种即欣喜又悲伤,有点开心又好委屈的感觉涌上来,让我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我不想让他进来,因为这样将近一个月的煎熬又要前功尽弃。

    但又跟自己说,Rydian就在隔壁,给他听到了不好。

    没等想出个头绪来,我就伸手把他拉进来,关上房门。

     他可能误会了我的举动,一下子把我抱起来,在我耳边喃喃的说,他非常非常想我。

    我说你放我下来,口气很。

    他放了,但是放在床上,告诉我,我有点沙哑的声音更好听,我的印度褂子很性感。

    然后就开始解我衣服上的扣子,一直解到腰际。

    当中我推了一次,不太坚决,也根本没有用。

    他根本没有压到我,也没有开始吻我,虽然嘴唇离我很近。

    我还是没理由的觉得透不过气来,眼睛的余光看得见自己裸露出来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似乎不急于做下去,倒是我先放弃了,翻身起来把他压倒在床上。

    那可以说是我最主动的一次。

    带着一点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