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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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着落。

     和母亲的交锋应该耗尽他表演的兴致,连样子都懒得再做。

    他没再和保安多话,单手拉住我外套的帽子,把我拖拽着扔进门内。

     很粗鲁,很蛮横,很不讲理。

     保安手还僵在那儿:“哎,你这……” 我被迫倒着走出两步,面朝一脸错愕的保安,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尴尬地挤出一个不熟练的笑容。

     跨过铁门。

     “这位是我的客人。

    ”裴雁来重复,“我带他来的。

    ” 短短几分钟内,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笨重的心脏几乎跃起,被扯住的后颈也开始发麻。

     半拉半拖着走进小区,他才松手。

     我自觉衣冠不整,假模假式地整理后,问:“登记簿不填没有问题吗?安保既然有规矩,不听是不是不太好。

    ” 我不觉得问题很蠢,但裴雁来不理我。

     这条路很长,我就这样落半步跟在身后。

     差一刻钟到八点钟,一些家庭晚饭吃得晚,这个时候还在炒菜,油烟和辣子的味道飘出来,呛得我又想流眼泪。

     他走得快,我步速被迫提高。

     “裴……”我边吸鼻子边改口问:“你家住哪栋?” 谁家在做辣椒塞肉,我没忍住伸手抹了一把眼角。

     没人应答。

     路灯下敞亮,但光后的阴影晦涩难明。

    我低着头,地上并排的两只影子却相距甚远。

     “被住户带进来的访客不用填,少操点心。

    ” 我本以为他今晚不会开口了,心思早不在那张表上,我愣了有几秒,才慢半拍应了声哦。

     估计看起来不太聪明。

     “你也一个人住?”大概因为境遇相似。

    我想起他妈妈那辆开往相反方向的车,心里冒起这个猜测。

     “嗯。

    ”裴雁来回答得倒是爽快。

     他带点儿难见的散漫,垂眼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经意哈出一口热气,在空气里凝成团模糊又易碎的形状。

     我识趣没再接话,只在心里替他补了个“独居万岁”。

     停在一扇单元门前,裴雁来转过身,意思十分明显。

     到地方了,我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