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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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呛鼻的硝烟无人在意,人造浪漫抢走所有风头,飞啸被细碎的爆炸声切断。

    零点的夜空大概要被这玩意儿的光烧起来。

    很难看清图案,但能猜到应该挺狂放。

     楼道产生回声,任何动静都被放大,连着几声巨响,我终于清醒过来。

     手表“滴”声响起。

     是零点,新的一年。

     我眯着眼,透过小窗向外看。

    光没来及被眼睛捕捉,我在轰鸣中听见裴雁来的新年问候。

     “林小山。

    ”他说,“你嘴上有油,擦干净。

    ” 我滚,马上滚 正月初一清早,我醒过来,肩颈疼得要命。

     可人类的疼痛总不完全是疼痛本身,就像有人坚信福祸相依,也有人常把否极泰来挂在嘴边,一切负面的情绪似乎总能在这种生物身上找到正向的出口。

     如果我早先意识到,裴雁来会枕在我羽绒服的那顶厚实又温暖的帽子上睡觉,我一定甘愿让这种绵长的痛延续得再久一点。

     但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

     保洁的阿姨踩着点儿踏上楼梯,诧异惊呼了一声的时候,我先一步被吵醒。

     在这之前,我一晚都端正地缩在楼梯的最左侧,头靠着墙。

    他却把腿随意支在栏杆和地面上,腿长,地方窄,整个人向我这个方向倒着,把剩下的空间占得一干二净,头靠着我。

     我一个猛子站起身,毫无防备的裴雁来一个重心不稳,头咣当一下撞到了墙上。

     那一声巨响,一瞬间就把睡眼惺忪的我吓清醒了。

     “我草。

    ” 我惊魂不定地脱口一声骂,闪过脑子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么大动静,万一裴雁来被撞傻了怎么办,要不要我对他负责啊,得赚几位数才能养起失智青年,能不能养一辈子啊…… 打住,再往下想我和他孩子都有仨了。

     我生。

     “裴雁来,你没事吧。

    ”我找回神智,想伸手又不敢。

     阿姨也吓了一跳,搁下手里的布包,想去扶他,但又不知道怎么半途也停下手。

     我俩最后没一个去扶他。

     裴雁来横在楼梯上,手捂着后脑勺,面无表情,罕见的有点愣。

    也许是我对这个人的滤镜太重了,竟然觉得他这幅模样也可爱。

     当然,这话我只敢在心里想。

    谁让我除了围观群众以外还有一重过失犯的身份。

     “那什么,疼吗?”我又问了一句。

     阿姨也着急:“啊呀,小裴先生!你怎么睡在这儿了呀?磕着脑袋没啊?冷不冷啊?” 裴雁来把手放下来,看眼神是清醒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坐在原地没动,吓得我以为他真被摔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