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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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想把一切都划清界限罢了。

     江弋想来是明白我的心思,笑意点点凝滞,直至消失。

     「你是什么都没带走。

    」 他把脸转向一侧,轻轻勾起的唇,像自嘲,像落寞:「可我却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了。

    」 22 我寻了一个天气好的日子,买了花去墓地。

     去看母亲,也看江聿。

     母亲的新坟,几经风雨,石碑上也开始长出青苔。

     我就想啊,人和人之间,无论多少亲恩,最后都会化作一座座孤坟。

     有人在坟外,有人在坟里。

     以此反复,最后都会在人间消弭。

     爱恨一笔勾销。

     不必介怀,不必执念。

     驻足许久,我抱着花穿过墓园,去看江聿。

     他的坟年年都有翻新修葺,过去九年了,依旧看不出岁月痕迹。

     但照片里的少年,永远十八岁。

     我来过无数回,和他说很多很多话。

     少年温柔微笑,似真的在聆听我的心事,只是再也没能解我困顿,安慰我的苦闷。

     我一直反复地想,要是江聿还活着,他会过什么样的人生呢? 会荣耀一身,会妻儿美满,会儿孙绕膝,会一生圆满。

     那么温柔美好的人,理应如此。

     可这世上,最难解的,就是命。

     那天江弋问我,为什么不反抗? 拿什么反抗呢? 我的亏欠难以释怀,我的痛苦也全无解法。

     「江聿哥哥,我要往前走了,你会怪我吗?」我轻声问。

     有风吹来又去,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