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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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慈对韩?仍是不予理会,继续往里走,直至关押欧阳严语的牢狱外。

     宋慈问欧阳严语,弥音去见他之时,可有留过什么东西给他。

    欧阳严语有些茫然,说弥音没留下过任何东西,还说他之前被甲士抓捕时,那些甲士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欧阳严语的风寒本就没有痊愈,又在这阴冷潮湿的牢狱中被关了十多天,说话之时,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宋慈转而又去见了被关押在相邻牢狱中的道济禅师,问弥音舍戒离寺时,可有留下过什么东西。

    道济禅师想了一阵,回以摇头。

    他虽然身陷囹圄,神色倒是坦然,回答宋慈问话时,脸上仍是带着笑容。

     欧阳严语和道济禅师都没有从弥音那里得到过任何东西,宋慈不禁生出了一丝怀疑,虫达手中的那个证据,会不会早就随着净慈报恩寺的那场大火灰飞烟灭了?何太骥只是谎称这个证据还在,以此来威胁韩侂胄,弥音也是因为没有这个证据,才会那么轻易地选择赴死。

     带着这一丝疑惑,宋慈掉头行过狱道,回到了关押刘克庄的牢狱外。

     宋慈将乔行简查明贾福杀害韩絮、杨次山带来圣上口谕的事,对刘克庄简单地说了。

    他看着刘克庄满身的伤痕,道:“为了我,你受了此般牢狱之苦。

    我一定尽快查明虫达一案,救你出去。

    你会没事的,辛公子也会没事的,大家都会没事的。

    ” 刘克庄笑道:“有你这话,我定然没事!”朝所在牢狱环顾一眼,“苍鹰搏攫,丹棘崔嵬,我虽絷夏台,却甘之如荠。

    出得外面,你只管安心查案,只可惜我这个书吏,暂时帮不到你了。

    ” 隔着牢门,两人执手分别。

    宋慈转身走出司理狱,快步离开了府衙。

     一出府衙大门,宋慈便看见了等在街边的乔行简。

    他在司理狱中耽搁了这么久,乔行简也没有离开,而是带着文修和武偃,一直在府衙外等着他。

    除了文修和武偃,乔行简的身边还站着两人,一人是凝望着宋慈、满脸关切之色的桑榆,另一人则是个两鬓斑白、满面风霜的老者。

     宋慈一呆,凝望着那老者,道:“爹?” 那老者便是宋巩。

     望着宋慈开裂的青衿服,和那满身的鞭痕,宋巩不禁老眼含泪。

    听见宋慈那一声“爹”,他的嘴唇动了动,想叫出宋慈的名字,然而“慈儿”二字到了嘴边,却终究没能出口,他只是对宋慈轻轻点了点头。

     “我方才不是说过吗?你不必谢我,”乔行简向身边的桑榆和宋巩看了一眼,对宋慈道,“你该谢谢桑姑娘,是她千里奔波,请来了你父亲。

    你更要谢谢你父亲,若不是他,只怕郡主一案没那么快告破。

    ” 桑榆一直凝望着宋慈,见宋慈得以走出府衙,关切的同时,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

    听得乔行简所言,她想起过去十几天里发生的事,不禁红了脸颊,微微低头,偏开了目光。

    原来正月十四那晚,在刘太丞家与宋慈分别之后,桑榆并未赶着离开临安城。

    她仍认为虫达藏身于报恩光孝禅寺,想亲自去探个究竟,但她受了宋慈的大恩,若非宋慈查明刘太丞一案的真相,她和桑老丈只怕还身陷狱中。

    知恩当图报,她想着应该好好地谢过宋慈,再离开临安。

    她想过请宋慈吃一顿饭,或是请宋慈去哪里游玩,可又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唐突,思来想去,自己与宋慈是因木作相识,不如亲手雕刻一件木作,送与宋慈以表谢意。

    她在临安城里多留了几天,白日里仍是四处售卖木作,能多赚几个钱总是好的,深夜回到梅氏榻房,便在孤灯之下精雕细刻。

    就在木作快雕好时,她却听说宋慈因为在锦绣客舍杀害了新安郡主,被抓入府衙关押了起来。

     桑榆赶去太学打听,证实传言是真的,连与宋慈交好的刘克庄也一并入了狱。

    她在临安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能找谁帮忙,心急之下,只想到了浙西提点刑狱乔行简。

    她赶去了提刑司,跪求乔行简救宋慈。

    乔行简扶起桑榆,说他已上奏皇帝,奏明新安郡主遇害一案的案情,希望能争取来办案之权,还说太学的真德秀也在为宋慈上书辩白,让桑榆安心回住处等着。

    桑榆看乔行简面有愁容,知道宋慈并不好救,忧心忡忡地回了梅氏榻房。

    她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