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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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姑姑拿来薄毯盖在她膝上,随后又取来了笔墨和奏疏。

    来来往往三四趟,茶水也奉上了。

     秦妙观的视线透过袅袅茶烟落在唐笙肩头,良久道:“你倒是心善。

    ” 这话听着像在阴阳人,唐笙脑袋转得飞快,心里的那根弦越绷越紧。

     秦妙观也不急着她答,自顾自地翻起了奏疏。

     炭火燃烧发出轻微的哔啵声,唐笙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奴婢是想广结善缘……”她低低道。

     “广结善缘和怯懦是两码事。

    ”秦妙观批完了一份奏疏,搁到一边,“人人皆和你一样心软么。

    ” 秦妙观的话听着轻飘飘的,唐笙听着不像是斥责,倒像是年长者对于晚辈的教导,晚辈听与不听都和她没有关系。

     唐笙压下欣喜,叩首道:“奴婢明白。

    ” “你若是喜欢值夜,那就替了她们的班吧。

    ”秦妙观没抬眸,仍在批红。

     云霞和海曙值的正是子夜时的最痛苦的一班,这个时候要保持尽量清醒的状态对人来说纯属折磨。

     唐笙笑不出来了。

     不过这正是个接触女帝的好时机。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唐笙很快平衡了心态。

     “谨遵圣命。

    ”唐笙谢恩。

     殿内恢复了寂静,除了秦妙观没人敢发出声音。

    常伴君侧的方姑姑连呼吸声都掩住了,唐笙不仔细寻找的话,真发现不了她。

     跪久了腰酸背痛,她忍不住挪动上身,偷闲的同时还不忘查探秦妙观的神情。

     “陛下,我能起身吗?”她将声音压低,显得怯生生的。

     “起来吧。

    ”秦妙观啜了口茶,面上因咳嗽染上的红晕也淡得差不多了。

     她的视角里,唐笙虽然低着脑袋,但眼睛却不规矩。

    她像个出生不久的婴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入宫时没人教你,宫人不得窥探朝政吗。

    ”秦妙观侧目。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唐笙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秦妙观开口,她就想下跪了。

     “奴婢不敢。

    ”唐笙认错已经认熟稔了。

     秦妙观探手,将奏疏尾巴指向她。

     “宫人不得窥探朝政……”唐笙弱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