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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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蝴蝶振响第一下翅膀的时候,没有人意识到,一场将席卷整个东南亚的金融风暴,正悄然成形。

     它起于一场汇率的松动,蔓延于一连串看似微弱的资本流动。

     最初只是一国的危机,几家银行的困局。

     可当水面再次平静时,那场风暴已改写了无数人的命运,也重塑了整个区域的格局。

     此时是1997年7月中旬。

     深夜,沉时安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翻着《商业时报》。

     他订这份报纸已经半年多。

    当时只是偶然路过报亭,有一瞬间好像看到那个蜷在地上翻着老头不要的《信报》,学着算数字的小陈安。

     他每天早上都会边吃早餐边读,哪怕一整天忙得连饭都忘了吃,也要在晚上摊开来扫一遍。

     刚从香港回来的那段日子,他被对沉家的怒意和查供货人的事弄得静不下心,现在才把攒了两周的报纸一次性翻看。

     他很快在财经版上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一开始是月初的记事,版面不大,标题也温和:《泰铢兑美元汇率近日持续走软》。

     ”泰国央行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度,市场恐慌情绪蔓延……” 文章罗列了几项数据,语气依旧谨慎,没有做出结论,也没有渲染风险。

     但往后翻几张,情况就不一样了。

     到了10号以后的报纸,措辞已经明显变化:“外资银行对冲头寸异常扩大”“亚洲多国货币面临沽空潮”“对冲基金持续加仓美元资产”。

     标题越来越直接,字里行间多了不安的意味。

     他翻到其中一篇专栏,作者用笔名写道:“市场行为往往早于政府反应,港元局势虽稳,但资本已开始调仓。

    ” 沉时安慢慢直起身,拇指在页角反复碾着,眼神落在“沽空”“对冲”几个词上,久久没有挪开。

     这是熟悉的味道。

     太熟悉了。

     有一次社团里某次清数后,账面突然多出一笔奇怪的资金。

    那晚他留得很晚,听见陈永禄说:“那边换了个信托做洗钱,挂空壳对冲,亏得漂亮。

    ” 当时他还不懂,只觉得像是哪个半吊子的江湖金融术语。

     后来跟着陈永禄做了几次,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