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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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划子船顺水而流,落在水面上的木桨四周,就荡起圈圈涟漪。

    这般小的划子船,乃是平时泛舟所用,统共也就能坐两人。

    陆昀坐在靠近岸上松柏的那一头,黑漆漆的夜里,他蓦然回头,就着昏昏月色,看到舟里的酒樽倒地,之前被他和刘俶喝了大半的酒坛也空落落地滚在船上。

    对面泪目濛濛的女郎跪坐的姿势已经不那么贵女范了,她仰脸时,面颊红似血,眼眸微痴。

     陆昀挑起一边眉:“你把剩下的酒全喝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 罗令妤充耳不闻,只知掉眼泪:“我命好苦……” 陆昀似笑非笑。

     明白了……这是真的喝多了。

     泪珠如雨粒明玉挂在腮帮上,断断续续地连成一条线。

    那坛酒被陆三郎闷了许多年,醇香芳菲,后劲也足。

    罗令妤大脑被烧得如浆糊般,似有些神智,又似不太清明。

    她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了,就不停地掉眼泪。

    那酒将她心中的委屈放大 早逝的父母。

     长在南阳所受的苦。

     带妹妹千里迢迢投奔陆家的困窘。

     还有……今晚训她的陆夫人。

     倘若她父母还在,此时她当和妹妹在汝阳,承欢父母膝下。

    即使来建业陆家,陆夫人又怎么会这般羞辱她? 美人便是啼哭,那也是美人。

    罗氏女侧着脸,睫毛上翘,月光湖水一波波浮在面上,又清又白地与颊畔湿发相贴。

    罗氏女目黑唇红,落泪如珠哽咽不休,显得柔弱可人怜。

     船只另一头坐着的陆三郎盯着她半晌,看她哭都一副经过训练般的呈现美感。

    心头微怔,生起嘲讽感的同时,陆昀猝然别目。

     他被她的眼泪弄得烦躁,不愿多看,他直接背过身,手抓住了扔在船帮上的木桨。

    他拨动着船桨,试图将飘向湖中央的小船划到岸边。

    只要不看罗令妤,陆三郎就还是那个冷静的、不留情面的郎君。

    他勾着唇,漫不经心地嘲笑身后那哭泣女郎:“在伯母跟前据理力争时,你不是很高傲么?一背过伯母,落在人后,你就开始哭啼啼了?” “罗令妤,你也就这么大点儿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