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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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脸颊。

    他管不上那么多,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飞快地捡起一块锋利的稍大一点的碎片,对着自己的左手就割了下去。

     他对自己下的是死手,第一下就割到了大动脉,鲜血如注地喷涌出来,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似地,对着手上狰狞的伤口没有丝毫迟疑地来了第二下。

     “莫停舟?你在干什么?” 大概是听到了镜子碎裂的巨响,祁南风几乎是撞开了浴室的门。

    莫停舟紧攥着碎片的右手也汩汩地流出鲜血,汇聚在腕部,又顺着手肘流下,他就这样呆呆地转头和祁南风对视。

     祁南风微张着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惊讶的表情又刺伤他了,和他当时看到自己收藏了满房间的关于他的东西一样的表情别人都无所谓,别人我都不在乎,但是你,只有你,唯独你,不能不理解我你听我解释,莫停舟下意识地想,但是,他又该怎么解释呢? 莫停舟的视线下移,看到祁南风已经把手铐摘下来了,手腕上还留着一圈红痕。

     他不合时宜地走神:他们俩一个在流血,一个有伤痕,倒像是戴了一对怪诞风格的情侣手镯。

     在他把玻璃碎片第三次切割进自己的皮肤之前,祁南风走过来,一把攥住了他的右手手腕,他的手指立刻脱力,抓不住的玻璃碎片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然后,祁南风顺着他的手腕向上,温暖的掌心和他血肉模糊的掌心重叠,几乎是缱绻地与他十指相扣。

    莫停舟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他慢慢地问道,声音几乎是温柔的,轻缓的:“莫停舟,你是不是真的离不开我?” 他在笑,他为什么在笑?莫停舟心乱如麻,却直觉到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和生命都在飞速地流逝,他迫切地,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地回答道:“是。

    ”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感到自己被揽入了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他虽然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熟悉的消毒水味,熟悉的医院冷色调的顶灯,熟悉的绿色的病床被褥。

     在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而不是地狱时,莫停舟几乎是立刻抬起沉重的眼皮,在病房里环视了一圈:没有人,哪里都没有人。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莫停舟看向输液瓶,伸手就要去把针拔掉,指尖碰到针背,却又停下了。

     这里已经不是家里了,他这么做只会给别人添麻烦,而且,就算他拔了针,他又要去哪里找祁南风?在莫停舟对他做出了那些事情以后,祁南风没有见死不救,还把他送来医院,实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