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流砂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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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指尖触到神魔井边缘时,青铜锁突然在腰间烧了起来。

    那团火像是从骨髓里钻出来的,烫得我几乎要缩回手。

    铜锈斑驳的锁链活物般绞紧腰肢,封印着凤凰纹的锁芯渗出暗金色液体——那是三百年前我剜心时溅在上面的血,此刻正顺着裙褶往下淌,在青苔斑驳的井台上浇出滋滋作响的焦痕。

     "当心!"白衣人的剑光比他的声音更快劈开混沌。

    我抬头时正撞进漫天流砂凝成的记忆棱镜里,千万个我正隔着时空回望。

    穿月白襦裙的我在昆仑山巅饮雪煮茶,玄色官袍的我在阎罗殿前剜出跳动的心脏,而现在这个提着青玉碗的我,正被砂砾割裂成无数残片。

     流砂战将的方天画戟裹着腥风砸下时,我闻到了血锈味。

    不是忘川水洗了千百年的陈腐血气,是新鲜的、滚烫的、从白衣人右臂喷溅出来的猩红。

    他的剑锋在时空乱流里扭曲成怪异的弧度,本该刺入战将咽喉的寒光,此刻却像被无形丝线吊住的傀儡,卡在生死之间的裂隙里颤抖。

     "三洗印!"我咬破舌尖的力道重得尝到喉头腥甜。

    忘川水从虚空中奔涌而出的刹那,青铜锁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水流本该结成封印咒纹,却在触及流砂时凝成倒悬的冰棱。

    我看见冰面映出的自己:发间簪着的并蒂莲玉钗正在融化,血珠顺着钗尾坠入青玉碗里,在碗底"因果"二字上烫出焦黑的洞。

     流砂战将的铠甲在冰棱折射下忽明忽暗。

    有一瞬我竟觉得那甲胄眼熟——三百年前被我亲手剜心的鬼将,左胸铠甲也有同样的饕餮吞日纹。

    记忆比痛觉更快刺穿神经,我踉跄着抓住井沿,青苔在掌心碾出粘稠的汁液,像极了当年从指缝溢出的心头血。

     "别看砂镜!"白衣人的吼声像是隔着水传来。

    他的右臂已经枯朽如百岁老翁,左臂却还保持着青年人的肌理,剑穗上沾着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琥珀色的晶体。

    我认得那枚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