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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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惊诧,没想到他还会回家,问说他还去吗,舅舅说他住半个月就走。

    李元只:“哦。

    ” 她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他没什么要紧吧?” 舅舅说:“没什么要紧,就是老样子。

    ” 她就没再说什么。

     后来他的地址就稳定下来了,在本省的一个挺大的市里,是本省第二大市,也是什么工程院。

    李元感觉他应该是做的地质,工程一类的工作,因为他很早就在从事相关的学习,这些年仿佛也在从事相关的工作,寄信的地址单位总是什么工程局。

    有一次她遇到一个做这个的人,好奇的问了一句,对方说:“对呀,xx市是有一个地调院,原来是属于xx大学九江分校,学校主校区五几年就迁到xx区了,不过地调院还在那边,好像说又要迁回去,谁知道呢。

    反正嘛老单位,挺有名的,原来省会就在那边,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识。

    ” 听起来,李名秋好像过得挺不错,比起以前在乡旮旯里,现在在大市大单位,听着很体面的样子。

    不过李元现在也不差,恢复高考第一年,苏玉琼就考上了本省一所名校的研究生,而且他姑父还是那个学校的校长。

    李元也有一份看起来很体面清闲的工作,一切都非常完美顺遂。

     生活顺遂,她又活泼开心起来。

    夏天的时候烫了个卷头发,短短的俏皮可爱,没事的时候爱打扮,穿个裙子描个眉毛涂个口红,随时都特别兴致盎然的样子,还哼个小歌。

    苏玉琼看到她换衣服,描眉打扮就感觉很痛苦,她出门了,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冲着背后叫道:“玉琼,我去百货商场看一看啊,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苏玉琼已经很久不出门了,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大好。

    有很多事情,让他感到压抑和痛苦,他父亲去世之后,有一段时间,他一直神经衰弱,吃安眠药,吃的有点上瘾,现在药量很大,每天都感觉脑袋僵硬,思维朽滞,神经的线路像是生了锈。

    最艰难的那两年里,他一度想自杀。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生活是为了什么,心心念念的盼望着回到城里,然而回来了,生活却并不是他祈盼的那个样子,父亲死了,没有房子住,住在拥挤的小房间,省吃俭用,度日如年,他的精神一度面临崩溃,李元鼓励他,安慰他,拼命的拽着他,不许他退缩,可是他根本就不想前进。

    她去撒泼打滚,死皮赖脸的要房子,他不肯去,因为他觉得没有用,而且羞耻,他宁愿守着那个小宿舍间开煤气自杀,也不想去做那种事,他对一切都很灰心。

    后来得到了房子,他又有一点高兴,可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他有时候怀疑自己精神有问题,会跟他的母亲一样。

    有一次他跟姑姑吵架,姑姑说,他性格跟他妈年轻时一模一样。

    那会他妈还没疯呢,就跟他一样,是个尖锐冲动的人。

    这句话让他始终不能释怀,他每次都会想起,然后就怀疑这很可能是真的。

     他越来越不喜欢跟人接触,讨厌声音,反感一切嘈杂的事物。

    讨厌到了一定的程度,听到人说话就会烦躁,抑郁,这导致他完全没有办法学习工作,只能在家中休养。

    他没有收入,每个月学校会发放一点津贴,李元工作养家,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但也不是特别宽裕。

    李元把家里打理的很好,每次会买好菜,给他买好的衣服,进口药,但是没有什么余钱。

     苏玉琼病到一种程度,连听到妻子的声音也觉得烦躁了。

    她在家里洗碗,做饭,洗衣服,弄的到处都是响声,刺痛了他脆弱的神经。

    她笑,说,跳,他感觉不到喜悦,只感觉很烦躁。

    他很痛苦,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有一次他实在烦躁的很了,砸了花瓶。

    李元平时性格挺好的,估计也是忍了他很久了,大骂了他一顿,连骂带哭,苏玉琼最后又搂着她哭,求她原谅。

    李元原谅他了,但是苏玉琼之后也不敢再跟她发火了,每次烦躁的时候都努力克制着。

     他知道他是离不开她的,要是没有他,他活不下去,他会死。

    但是有她的时候,他还是感觉非常痛苦,他讨厌听到她的声音,讨厌她高兴,她心情一好一唱歌,他就要抓狂。

     李元曾经试图和他谈心,想知道他的问题,开导他。

    苏玉琼要么搂着他不出声,要么很烦躁的发脾气,经过了许多次以后,李元也不管他了,除了每天给他煮饭,照顾他衣食起居,别的时候都懒得呆在家里,弄出动静来,他又要烦心说他头疼。

     他最开始的时候,发脾气,凶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