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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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左眼视野由模糊到清晰,视力恢复正常,一床一地的血、尸体,也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唯有眼珠、脖颈上的幻痛残留,给他这本来就不怎么健壮的身体又添新病。

     乌鸦按住喉咙,平复着干呕的冲动,辱骂着自己该活埋的好奇心:非得看,看什么看!这下好了,温馨的单间小宿舍变凶宅了。

     而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伯爵推开了门。

     乌鸦一抬头就看见她扒在门框上的右手,手背上有一块指甲抠出来的疤。

     他咽了口唾沫,发自肺腑地喊道:“妈!” 第006章美丽新世界(五) 乌鸦叫妈,本意是表达敬仰,不过对方显然没接收到。

     伯爵在门口停顿了片刻,没说什么,但乌鸦晚饭痛失了罐头。

     他是个纸糊的病蛤,蹦一下得歇三歇,不敢跟凶猛的嬷嬷抗议,只好没滋没味地咽了半碗狗粮,敢怒不敢言。

     地下城晨昏不辨,生物钟全靠灯光指导。

    浆果圈定点熄灯,楼上楼下的说笑也就跟着渐渐沉寂。

     快乐的一天过去了。

     这里的浆果幸福指数挺高,据乌鸦观察,除了那位万人嫌的痴呆种公,伯爵是唯一一个不唱歌也不笑的人……可能是因为她得上班。

     辛苦了一天的劳动妇女把单人床让给脆弱的傻儿子,自己铺了条旧毛毯打地铺,躺的正好是前任嬷嬷断气的地方。

     一片黑暗里,乌鸦老老实实地躺尸,假装不知道失眠的伯爵正盯着他发呆。

     可能因为常年在小黑屋里看报纸,伯爵有点夜盲,她自己看不清,外加也没把乌鸦当活物,不由得放松了表情管理。

    乌鸦暗中观察,见她脸色变幻莫测,一会儿像要把他的脑袋也抡地上,一会儿又很温柔,似乎只想给他擦脸。

     真离谱,像他这样老实巴交的弱智,到底是怎么招来这一把子爱恨交织的? 这场意外的凶杀案解释了一些事,比如“嬷嬷”为什么非伯爵不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