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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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眼神从我身上一瞥而过,冷白的日光无情又圣洁地披在他的身后,像是什么冷漠的神?o巡视治下的领域,而后,他不经意地活动了一下因为写字而感到疲惫的手腕。

     不夸张地说,我从这些简单的肢体语言里看到一种神性。

     我听到我的胸腔重重的咚了一声,然后视线慌不择路地飞快移开,像是在躲避什么蛇蝎,可明明脸在发烫。

     我明明意识到了什么,却想不明白,说不清楚。

     国庆假期结束后,我和裴雁来都开始走读。

    我回家,有一段路和他重叠。

     也记不清从哪天开始,跟在他身后成了我最隐秘,最不可告人的癖好,明知道这样很猥琐,很龌龊,但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饮鸩止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十一月初,天黑着,外面还泼起大雨。

     我照例跟着他,不近不远的距离。

    走到即将分开的岔路, 路角摆着一尊奔马的石像,岔路直行是“皇后区”,左转是老城区――我左转,他要直行。

     这里总聚着一些人,或是摆张小卡片招工的民工,或是铺张血书怀抱孩子乞讨的父母。

    不密集,但常见。

     今天路边就有这样一位体态臃肿的妇人,两条裤腿都是空的。

    看不清颜色的衣服被淋到湿透,头发一缕缕狼狈地贴在额角,狼狈趴在地上。

     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雨太大,空气中水汽太模糊,看不出性别模样,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进气。

     我心情复杂地注视,只觉得生活是无底洞,比财富可以分出高下,比惨却远没有下限。

     裴雁来途经,女人当即像刚从坍塌矿井里吸入新鲜空气的工人,近乎贪婪的,伸出手抓住裴雁来的校服外套。

     她在央求什么,但雨让声音融化,没人听得清。

    只听见孩子察觉到动静,像猫崽一样呜呜咽咽哭嚎。

     裴雁来停下了。

     一些状况降临前会有预感,如同是大片拉幕时便升高的肾上腺素。

    我紧跟着他停下脚步,躲在一边窥视他在月光下的小半侧脸。

     我对他是个传统意义上goodboy的认知,就是从这天起发生转变的。

     伞面堪堪只遮住发顶,雨打在地上的水洼,溅起泥点落在鞋边。

    裴雁来笑了下,眼神却漠然。

     他什么都没说。

     我所能知晓的一切,是他轻描淡写地拨开那双手,外套被弄脏,他扯下来挂在臂弯。

    妇人的手耷拉在地上,他抬脚,从上方跨过。

     毫不拖泥带水,确是他的做派。

     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