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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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意外。

    ”我说。

     高三的四月中旬,天气变热,教室里空调开始运转。

    空调很旧了,开冷风出气时尤其带着“呼呼”声,比较吵。

     午休时教室没人讲话,空调的噪音更明显。

    裴雁来嫌烦,干脆拎着教辅下楼。

     我是自己跟过去的。

     暮春的太阳颜色发暖,后山枇杷树一排,枝头挂着青黄不接的枇杷,光从枝叶的罅隙里漏在地上。

     裴雁来背靠着一课枇杷树,手背上落着或大或小的亮斑。

     我手里拿着英语三千词,看见他头顶有一颗将落味落的枇杷。

     那家伙没熟,砸下来能把人脑袋敲昏。

    我不欲打扰裴雁来学习,但又愿行好事,于是撂下手里的书,我从树的另一面悄声往上爬。

     树干很粗,但个子不算太高。

    没几分钟我就到了顶。

     但我大概是裴雁来克星。

     手刚摸上那根枝子,脚下就一打滑。

    我稳住身子,树枝却猛地一摆,枇杷晃了两下,就以肉眼可见的加速度直线下落。

     ――着陆点是裴雁来的发顶。

     “裴雁……” 我只来及说了两个字,就听“咚”的一声。

     枇杷正中靶心。

     甚至从裴雁来的头顶,又滑到他手上的教辅用书上。

     救命,我去死。

     我垂下的腿猛地一缩,很心虚地窝成一团蹲在树上。

     适逢裴雁来默不作声地抬头看我,我张张嘴,解释道:“……想提醒你的,没来及。

    ” “下来。

    ”他轻声提醒。

     原则上我从不忤逆他,但关乎生死存亡,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决断:“我,我再蹲一会儿。

    ” “下不下来?”他又问。

     往日一句话他从不说第二遍,我觉得稀奇,但也察觉到危险。

     我表情木讷地回:“……还是算了。

    ” 然后裴雁来说行。

     书一合,青黄不接的半生枇杷落进他手心。

     他抛起来,颠了两下,像在估重,随后抬步就走。

    我以为大劫已过,一口气泄下来。

     但没能轻松两秒钟,裴雁来手里的枇杷就又稳又准地砸向我面门。

     我躲闪不及,额头中弹,“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