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关灯
    陈礼捏了捏被空调吹到冰凉的指关节,抬手轻敲耳机:“两个月后再联系我。

    ” 经理人:“这么久!你想干什么?” 陈礼:“你猜。

    ” 陈礼淡定地挂电话,摘耳机,拿着相机下车。

     热风迎面,陈礼的裙摆被展开,长发翻飞。

    她随意拨了拨,把顺手拎下来的高跟鞋扔地上,交换着脱掉了专为开车准备的平底鞋。

     谢安青就是这时候注意到平交道口有人的。

     和捞国庆时弄得满身是泥的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那个人站在漫画一样的云下,左手提着相机,微朝右侧身t?,右小腿上勾,右手轻轻一牵,就穿好了与裙子一样张扬的红色高跟鞋。

     东谢村有很多不怕热的人,比如谢安青,出门一件短袖,什么防护都不做,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但这是她第一次在东谢村见到穿着吊带裙对抗太阳,还白得发光的人,像 “汪!” 国庆凶猛戒备的叫声打断了一切节奏。

     谢安青眼皮跳了一下,没等动作,国庆就已经跃过铁轨,直愣愣朝陈礼所在的方向冲过去。

     陈礼显然也听见了那声“汪”,她微侧的身体晃了晃,抬眼撞上一条体型高大的狗。

     “汪!” “国庆!回来!” 谢安青疾声,脚下一动踩到结块的土壤,疼得她快速拧了一下眉,忍痛继续追国庆。

     还是没来得及。

     谢安青跑到第六步的时候,平交道口规律的黄灯忽然变成了常亮红灯,警报声急促,栅栏缓缓下放。

     火车要来了,她被迫站在里头,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国庆咬住了外头那个女人的裙子。

     “咔哒咔哒,呜” 绿皮火车走得慢,差不多三分钟,最后一节车厢才缓缓从谢安青眼前经过,她看到之前被咬住裙子的女人此刻头发凌乱,脸色煞白,赤脚站在开了阀的水渠里浑身僵硬。

     而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国庆正在路边转圈,看起来很暴躁。

     谢安青握紧笛子,快速走过来牵走国庆,把它拴在树上,然后折回来询问水渠里的人:“有没有受伤。

    ” 挂起瀑布的远山一样的声音,高峻幽深,沉稳厚重,于是本该是关心对方是不是出事了,担心她出事了该如何妥善解决的话便找不出半分着急语气。

     连语调都不像询问,而是平铺直叙的陈述。

     陈礼缓慢抬头,视线扫过她的手背上清晰的骨骼和淡青色血管,对上一双日落青山似得深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