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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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回神,碟子里又来一只白虾。

     丁汉白叫那一脚踹得浑身舒坦,没觉出痛,立马夹只虾回应对方的撒娇。

    没错,就是撒娇,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吃一口。

    ”他低声,“只许你出招,不许我拆招?” 纪慎语说:“我不想看见你。

    ”明明咬着牙根儿说的,却像急出了哭腔。

     丁汉白心头糟烂,凝视他片刻后搁下筷子。

    起身离席,反常般没有挺直脊背,躬着,僵着臂膀。

    大家纷纷询问,他连气息都发颤:“伤口疼得受不了了,回屋躺会儿。

    ” 丁尔和说:“今天理库架子倒了,汉白后肩挨了一下才顶住。

    ” 纪慎语扭脸盯着,没想到那么严重,他那句话如同引线,将一切痛苦全扯了起来。

    刚耐不住要追上去,姜漱柳先他一步,他只好继续吊着颗心。

     酒足饭饱,丁延寿和丁厚康学古法烹茶,铺排了一桌子,电视正放去年的晚会,烘托得很热闹。

    除却有伤的丁汉白,小辈儿们都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陪伴。

     屋内是和乐融融的茶话会,屋外不知道何时下起雨。

    夜雨敲窗,如纷乱的鼓点,纪慎语的心跳一并紊乱,等人走茶凉,丁延寿又叫他留下。

     丁延寿问:“怎么忽然想住校?” 纪慎语还是那套说辞,他明白,要是重编别的理由反而不可信。

    丁延寿想了想,说:“学校的吃住条件都差,高三重要,那更得好吃好喝补给着。

    是不是道远,觉得上下学麻烦?这样,骑你师哥的自行车,天气不好就叫他开车接送。

    ” 纪慎语连连否认,更不敢让丁汉白接送,一句句听到这儿,他似乎连面对丁延寿的底气都没有。

    “师父,我不怕苦。

    ”他如此辩驳。

     丁延寿却说:“师父怕。

    你是芳许的孩子,我怎么能叫你受苦?抛开这个,夏天来的,现在冬天了,就算小猫小狗都有感情了,何况我拿你当儿子,我舍不得。

    ” 纪慎语七窍发酸,他何德何能,他走的什么大运。

    “师父,我,”胸中满溢,他再三斟酌,唯恐错了分寸,“你愿意让我叫你一声吗?” 丁延寿怔住,随后揽住他,拍他的后背。

    他叫一声“爸”,这辈子原只叫过纪芳许一次,拖到最后作为告别,此刻百感交集,背负着恩情再次张口。

    师父也好,养父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