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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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稚衣一愣,被这一句问话惊醒,慢慢偏过头,看见静谧的卧房里烛火轻燃,窗外春夜和暖。

     没有什么带血的诅咒,也没有什么战场,更没有什么丧服。

     她做噩梦了。

     她只是做了个噩梦…… 可是梦里满目的红忽而变成满目的白,那一瞬的绝望真切到就好像六岁那年,她听说阿爹回来了,欢欣鼓舞飞奔出府,却看见了阿爹的棺椁和飘扬的白幡。

     也好像那一年的除夕夜,她独自对着一桌子不知热过几遍的饭菜,好不容易饿了,夹起一只饺饵吃,忽然看见嬷嬷踉跄着跑过来,说她阿娘服毒自尽了。

     心脏像被狠狠挤压、揉碾过,姜稚衣急喘着气,用从未有过的力道一把抱紧了元策。

     元策腰上一紧,低下头去,刚想问她梦见什么了。

     “元策,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姜稚衣忽然抬起头来,颤抖着开口。

     “你的仇――是不是还没报完?” 第72章 话音落定,屋内烛火陡地一跳,元策目光一凝,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姜稚衣攥着他腰后的革带,紧张得唇齿打战,“好像还没完……” 她不是梦见钟家人的诅咒才觉得事情尚未了结,而正是觉得事情尚未了结才做了如此不祥的梦。

     方才半梦半醒时,姜稚衣隐约想到一件奇怪的事:钟家人失踪和元策离京在同一日,她猜到其中原委,皇伯伯一定也猜到了,可皇伯伯为何会默许元策滥用私刑呢? 哪怕猜到康乐伯犯下了通敌重罪,元策此举亦是在挑战天威。

     皇伯伯未曾降罪,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还没结束,康乐伯背后还有人,所以当下更重要的不是追究元策,而是借元策的手敲打这个人? “……康乐伯是不是也是受人指使,真正想害你兄长的,可是另有其人?” 元策静静与姜稚衣对视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