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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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他熬药、免他死罪的是沈鸢。

     险些一命换一命的也是沈鸢。

     那时他双腿已经不能行走,形同废人,沈鸢却是年少登科、意气风发的状元郎。

     他竟头一次凭生恨妒。

     他那时砸了一碗又一碗的汤药:“沈鸢,那你救一个废人是为了什么?为了看我笑话吗?” “还是为了看我跟你当初一样难堪?” 他盯着沈鸢未曾受刑的笔直脊背,光鲜亮丽的绣袍,又去瞧他艳桃??李的眉眼,瞧他握笔的手时,他的目光凝固了许久。

     不到苦处不知恶。

     他如今已恶到了骨子里,甚至看不惯沈鸢一只能提笔写字画画的手。

     沈鸢待他也不曾有半分对待病人的柔情,只冷笑:“是,风水总有轮流转,你卫瓒也有今日。

    ” “见你形貌卑劣、妒恨狭隘,我比做了宰相还要畅快。

    ” 话似长枪短刃,把彼此都戳得烂西瓜似的,红肉白瓤淌了一地。

     他让另一个烂西瓜滚出去。

     可沈鸢真的滚出去了,他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又自己碎得更彻底。

     那时他不知,沈鸢也受了他家里的牵连。

     旧日里那些父族的叔伯兄弟避之不及,纷纷落井下石。

     却有一个毫无血缘的沈鸢,本是蟾宫折桂的状元郎,一朝前程尽毁,散尽家财、逢迎转圜,没换自己的仕途坦荡,只换了他的一条命来。

     再后来,竭尽心力出谋划策,一步一步指点他拿回军权,甚至撑着半死不活的身体随他上过战场。

     熬着命助他复仇,一日比一日虚弱。

     他问他为何帮他。

     只得了沈鸢的冷冷一眼,说:“死瘸子,管好你自己。

    ” 他那时过得很苦,却不知怎的,就为了这一句笑了。

     他侧头去瞧沈鸢苍白疲惫的面孔,不复年少?i丽,只有那股子硬气,始终撑着他孱弱的病体,撑得整个人都凛然嶙峋。

     他瞧了他半晌,终是笑道:“病秧子,我有些后悔与你斗了。

    ” 若早知有今日,不该将那些青春年少的时光,都虚掷在无关紧要的意气上。

     谁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