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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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封左边还画着一个流着泪,表情委委屈屈的小人。

    小人头上有一个椭圆,椭圆下带了个角对着小人的方向。

    圆里写着几行小字:求求你了,打开看看吧! 白华渊却没有打开,反而将信封和酒坛子全都推到了一边去。

     他拿过砚台来打算研墨,但是砚台上也放了一张纸。

    纸条上画了个小人,哭着跪在地上,旁边又是几个字:拜托你了,一定要看酒坛下的信! 他将那张纸条捡出去,继续研墨。

     墨研好了,白华渊取出墨锭晾到一旁,去书架上抽出一张上好的玉版笺来。

    纸下轻飘飘地带出一张纸条,落到了地上。

     他顿了顿,但还是转过身在案上将纸铺好。

     刚提起笔,眼睛明明是对着玉片般的熟纸,余光却在瞄着地上的小纸条。

     勉强画了两笔,一支山茶花只添了歪歪扭扭的两朵瓣就画不下去了。

     这张纸毁了。

     他提着画,打算把它丢到书架上那个用来存废画的木箱里。

     刚一掀开箱子,他发现里面竟然还有许多小纸条。

    他随手扒拉了一下。

     这些纸条上也都画着小人,只不过全都是画毁的。

     看起来她应该练习了很久:有的小人头瘪了,有的小人腿粗细不一样,有的小人画大了没地方落笔写字。

    还有一张,是酒坛的坛字写错了偏旁,她稍微描了一下,估计最后觉得不好看,所以还是丢在了这里。

     余光里,地上的那张白花花的纸条更醒目了。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好奇,过去把它捡了起来。

     纸条上不出意外地画了个小人。

    小人歪着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旁边写到:你看了我的信吗? 他又来到书架前。

    他抽出一张玉版纸,发现下面果然还压着张小纸条。

    他再往下掀,发现下面还有。

    最后他干脆把书架上的熟纸全都抱出来,一张一张翻找。

     每两张画纸中间都夹了一张小纸条,每张小纸条上都画了个简笔画。

    有的小人双手合十,有的小人傻笑,有的小人叉着腰。

    旁边写的话也大同小异,意思无外乎全都是希望他看看她写的信。

     他把画纸下所有的小纸条都找了出来,点了点差不多拢共有个二三十张,这应该是她比较满意的全部纸条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想出画出,这么多不重复的小人。

     白华渊将这些纸条全部合在一起,开始对着它们发呆。

     现在他面前一共摆着这么几件东西: 一沓玉版纸。

    一支饱墨的狼毫,一组砚台和墨锭。

    一坛酒。

    一封画着小人的信,还有几十张小人纸条。

     一只手伸了过去,在这堆东西上方悬停了一阵,许久未动。

     最后,手还是落在那封信上。

     他展开信。

     第一页,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讲什么我会替你保守秘密,希望咱俩重归于好的废话,反而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些故事。

     上面写着: 我是早产儿。

    可能是没有在妈妈肚子里发育完全的原因,我有点笨,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