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关灯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如何形成,又是如何摧残一个人的思想。

    但当我这一次紧握武器,精神紧绷地蛰伏在黑暗里时,听见张明生的声音,我竟觉得得救。

     隔着一扇门,我终于重新开始大口呼吸。

     张明生说:“把门打开。

    ” 我依旧握着棒球棒,只是空出了另一只手,笨拙地,发抖地,拧开了门内的锁。

     刚拉开一道门缝,一道白色的光就钻了进来,在我脸上扫了一下,又投向卧室更远的深处。

     我猜应该是阿山,只有他会这么鲁莽,他站在张明生身侧,拿手电筒往里照。

     张明生用手压下他的灯筒,对他说:“应该在浴室,去把他们抱走。

    ” 我没有出声。

    张明生一下子就猜到了小孩藏在哪里。

    他能猜到,和他一样的变态,也一定能猜到。

    虽说地方有限,一下子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但我还是感到后怕。

     阿山侧身从我身边走过,浴室的灯亮着,可可和小元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我听见他们高兴的惊呼,身体也松懈了不少,只是强劲的心跳还是很快,咚咚作响,一时慢不下来。

     张明生仍然站在门外。

     直到阿山抱着两个小孩走出门,他才向前一步,走进房间。

     门轻轻关上时,我闻见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黑暗里,他站在门前,我坐在轮椅上,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

     张明生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就算在夜里,他能看见的东西,似乎也比旁人看见得多。

    忽然,他悠闲地走过来,坐在了张小元的床上。

     靠近了一些,除了血腥味,我又闻见他身上寡淡无情的香味,一丝丝,藏在血味的深处。

     他的手在衣服里摸索着什么,发出一阵窸窣声,终于,他找到了,随之而来的,是传统力极强的一声叮响,他用拇指顶开打火机的盖子,伴随着呼哧喷出的火,他的一侧脸颊也被刹那照亮。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借那一刹那火光,我看到他左侧被映得淡橙的脸颊上正布着浓红色的血珠,有的已因重力坠下来,在他下颚和脖颈拖出长长的湿痕。

    他生得好看,沾了血后,有种凶狠的英挺之感。

    火灭了,他的脸又消失,只剩下烟尾一星橙光。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空气中骤然充满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