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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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微微绷紧,仿佛那声音至今仍回荡在耳边。

    窗外的夜风掠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细碎的叹息。

     "我吓得躲进二哥屋里,缩在书柜后面发抖。

    二哥正在临《兰亭序》,头也不抬地说:'又不是打你,你怕什么?'"曾国宇低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芷散落在枕上的发丝,"他就是这样,永远从容不迫,好像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

    " 烛火摇曳,在纱帐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

    白芷闻着他军装上的硝烟味,混着他身上特有的沉水香。

     "大哥从不打二哥,甚至不许旁人打扰他读书。

    "曾国宇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二哥的屋子里永远飘着墨香,案头堆着《新青年》《东方杂志》,还有大哥特意从省城给他带的洋装书。

    大哥总说......"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大哥总说,'老二比我有出息,将来是要做大事的。

    '" 白芷想起小时候见过的二哥——清瘦挺拔的青年,戴着圆框眼镜,站在范家祠堂的廊下与账房先生说话。

    阳光透过格窗在他月白长衫上烙下菱形的光斑,与周围粗粝的军阀家风格格不入。

    那时她躲在阿嬷身后偷看,听见二哥用带着吴侬软语的官话说:"民生多艰......" "后来呢?"她轻声问,手指悄悄攀上他军装袖口的铜扣。

    冰凉的金属已经被焐热,上面细密的纹路硌着指腹。

     曾国宇沉默了片刻。

    远处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皮靴踏在石板路上,一声声像是踩在记忆的弦上。

     "后来二哥考上了上海的大学。

    "他缓缓开口,手指穿过白芷的发间,"他走的那天,大哥亲自送他到码头,往他口袋里塞大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