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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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钨丝灯在雕花灯罩里嗡嗡作响,将霍锦屏的影子扭曲地投在青砖地上。

    她蘸了药膏的指尖悬在霍锡辙膝盖伤处,迟迟不敢落下。

     "疼就叫出来。

    "她声音发颤,眼泪先一步砸在弟弟肩头。

     霍锡辙坐在椅子上,已洗去一身狼狈,换上寝衣。

    他笑了:"大姐的眼泪比爹的汤碗还烫。

    " "还贫!"霍锦屏终于落下手指,药膏触到翻卷的皮肉时,明显感觉掌下的身躯绷紧了,"知道疼还跟爹硬顶?从小到大,你几时见他让过步?" 霍锡辙侧过脸,看见大姐月白衫子前襟全被泪水打湿了,金线绣的缠枝莲像是泡在了湖水里。

     "大姐,"他突然问,"你还记得我六岁时,你带我去看社戏吗?" 霍锦屏手上动作一顿。

    那是霍锡辙发高热险些夭折的那年,她背着父母,抱着弟弟偷跑出去看《牡丹亭》。

     "记得。

    "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烧得迷迷糊糊,还说要娶那个扮杜丽娘的花旦。

    " 霍锡辙眼中映着烛光:"那会儿我就想,人这辈子,总得有个念想。

    "他动了动腿,牵动伤口时倒吸一口冷气,"白芷就是我的念想。

    " 霍锦屏手里的药碗"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突然抓住弟弟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阿辙!你以为爹只是嫌她出身低?曾国宇是什么人?他养大的姑娘能干净到哪去?说不定早——" "大姐!"霍锡辙猛地抽回手,眼中寒光乍现,"别逼我恨你。

    " 这句话像把刀插进霍锦屏心口